俪人2021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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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谈笑风生的场合，有人话赶话地调侃托尔斯泰：你除去会写小说还能干什么？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句玩笑话说得有点过分，而且也不是事实。大家都知道偌大一个雅司纳亚 · 波良纳庄园里的每一项农活，托尔斯泰都能拿得起来，不然他怎么管理近百名农奴，并为他们指派活计？俄国绘画大师列宾曾画过一幅闻名世界的 “托翁犁地” 的油画，列宾为这幅画准备了三个月，每天躲在一条壕沟里，靠沟沿上的灌木遮挡着偷看托尔斯泰犁地，因为托翁不喜欢别人为他画像。托尔斯泰一向都教导家人自己的生活自己打理，自己能干的都要自己动手。他每天早晨自己拖着雪橇为楼里送水，他家的桌布、沙发垫也是他同为贵族出身的妻子索菲娅 · 安德烈耶芙娜亲手织的。托尔斯泰还曾经是一名出色的军官，指挥一个连队英勇地参加了塞纳斯托尔保卫战，并获得了四级安娜勋章，以及1853—1856战争纪念奖章…… 可当时已年近花甲的托尔斯泰，并没有对朋友的嘲讽还嘴，未吭一声地回到家里，回到家就忙起来了。他的 “车间” 紧挨着他的书房，当中一张大木台子上摆放着榔头、钳子、钢锯、锉刀等工具，墙上挂着围裙……他为回应朋友的调侃，亲手制作了一双漂亮而结实的牛皮靴，郑重地送给了大女婿苏霍京。苏霍京哪舍得将老岳丈这么珍贵的礼物穿在脚上，便将皮靴摆上了书架。当时《托尔斯泰文集》已经出版了十二卷，他给这双皮靴贴上标签： “第十三卷” 。此举在文化圈里传为佳话，托翁知道后哈哈大笑，并说： “那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卷。 ” 托翁乘兴又做了一双牛皮靴，送给了好友、诗人费特。费特灵机一动，当即付给托尔斯泰六卢布，并开了一张收据： “ 《战争与和平》的作者列夫 · 尼古拉耶维奇 · 托尔斯泰伯爵，按鄙人订货，制成皮靴一双，厚底，矮跟，圆头。今年 1 月 8 日他将此靴送来我家，为此收到鄙人付费六卢布。从翌日起鄙人即开始穿用，足以说明此靴手工之佳。空口无凭，立字为证。1885 年 1 月 15 日。 ” 后面还有费特的亲笔签名，加盖了印章。手艺是精神的标记，行为体现了一个人的思想面貌。现代年轻人厌恶体力劳动，拒绝学习和掌握一门手艺，不管喜欢不喜欢读书，读得好和读不好书的人，都一窝蜂地往上大学一条道上挤，正应了俄罗斯的另一位大作家契诃夫的话： “大学培养各种人才，包括蠢材在内。 ” 而托尔斯泰，被誉为 “全人类的骄傲” 。他的全集托尔斯泰的手艺托尔斯泰的手艺文文/ /蒋子龙蒋子龙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05

出版了九十卷，是 “每一个作家必读的百科全书” “文学艺术中的世界性学校” ，其精神之丰富、深邃和博大，为世人所叹服。况且他出身贵族，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个令现代人无比羡慕的 “精神贵族” 。而最让托翁深恶痛绝的也正是这个。列宁称 “在这位伯爵以前的文学里，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农民” 。他比国家废除农奴制早四年就解放了自己庄园里的农奴，还一直想把属于自己的土地转赠给农民，让自己的作品自由地无偿地任由想出版它们的人去出版，为此不惜跟家人一次次闹僵。到八十二岁时还离家出走，想去当个农民，过一种自食其力的生活，在普通的劳动者中间度过残年。他到临死都信奉： “劳动，只有在劳动中才包含着真正的幸福。 ” 有一次托翁路过码头，被一位贵妇人当作搬运工，叫过去扛箱子。他为贵妇人搬运完箱子还得到了五戈比的奖赏。这时码头上有人认出了托尔斯泰，许多人围过来向他问好，那位贵妇人无地自容，想讨回那让她蒙羞的五戈比，却被托尔斯泰拒绝了： “这是我的劳动所得，我很看重这个钱，不在乎有多少。 ” 伟大的精神导致伟大的劳动，强有力的劳作培养强有力的精神，正如钻石研磨钻石。本是伟大作家的托尔斯泰，却用自己的一生证实：体力劳动是高贵而有益的。轻视体力劳动和手艺，只说明精神贫弱，思想空虚。 ——选自河南文艺出版社微信公众平台一千三百多年前，诗人李白曾经慨叹： “天长路远魂飞苦” “美人如花隔云端” 。五十多年前，我对榆林的感受也是如此。榆林是个塞上古城。它古典，精致，具有独特风采，却又难以接近。因为它不是敞露在那里，而是被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一层风、一层沙地包裹在那里。要去一回榆林，着实不容易。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从延安坐车出发，一半路程还没走完，老黄风就迎面袭来，能见度极低，汽车只能勉强蠕动。直到月亮升起之时，才到了榆林城郊，风也才小了一些，而这城郊又是一片沙漠，一眼望去，沙梁连着沙梁。最近，我以老迈之躯，又一次去了榆林。虽然我腿脚不灵了，但时代却显得风华正茂，而榆林，完全脱榆林如花隔云端文/刘成章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06

下了它的层层包裹，喜盈盈地、大方得体地站在那里，迎接我走出列车车厢。我曾常去的老城，那老城里的四合院，四合院之间的窄窄巷子，都好似 “人面不知何处去” ，正在做着修缮保护。人们基本都已住进了周围新建的楼房。楼房之间，街道宽阔，常常有三车道或四车道，一派现代化景象。记得有一年我来时，好多单位都穷得发不开工资，买不起办公用品，有人上班之后拿上水笔，到富一些的单位，求人家给他施舍点儿墨水，好回来办公。那时，榆林真是穷极了。可是，现在的榆林，治理了风沙，开发了煤和天然气等资源，成了全省的首富。人们的腰杆都挺起来了，好似都成了小说《白鹿原》中被黑娃看不惯的白嘉轩。这一次，榆林的小吃，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价格实惠，味道醉人，花样繁复，什么炸豆奶、划菜、刀刀碗托、羊肉丁丁饭、沙盖拌疙瘩，简直是风情万种。不是我夸张，没有一种不好吃。其中有一种 “霍了饭” ，原料是沙漠中野生的沙米，和风干的羊羔肉，加调料，在文火中慢煮三四个小时，其味道真是妙不可言。而那饭的名字，更增添了一层妙意。 “霍” 者，鸟儿在雨中飞翔之声也； “了” 字的意思似乎不必琢磨了，仅那发音，就足够撩人的了，不但撩妹妹，也撩老汉。榆林的这些奇葩小吃，都让我的味蕾乐不思蜀。我的同事也是赞美连连，说是会终生难忘。除此之外，榆林的陕北民歌博物馆，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是榆林独有的一种博物馆。馆里的藏品已经相当丰富，刨出了黄土深埋着的千年文化老根。风姿绰约的讲解员姑娘，都有一副好嗓子，随口就可以唱一曲。这些年人们都会从荧屏上看到，陕北民歌歌手层出不穷，新作就像过江之鲫，在此，我们可以窥见其深层原因了。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榆林居然真的没有了沙漠。在榆林住的几天，我天天注意观察；在我回程去机场时，我一路都瞪大着眼睛，那确实是真真切切的，连一平方的沙漠都看不见了。老黄风也终于被绿树大多消化了。我回到北京之后，在网上查了一下，我发现，榆林又重新被包裹住了，那是一层一层的青山绿水，一层一层的陕北民歌，包裹着它。这好像意在表明，越是美好的事物，比如美人，越应该有些遮挡。我如此想：榆林如花隔云端。 ——选自西部散文网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07

小米稀饭慢火火熬唱酸曲就为那点酸味道悠扬嘹亮的陕北民歌，在米脂高西沟的山塬上，在一片闪耀着金黄的小火苗的谷子地里飘出。那歌声如同滚滚谷浪，让人心旷神怡中，心也给燃烧起来了。细细长长、娉婷袅娜的谷子，垂着腰，像要亲吻大地，展示着一种天真烂漫的风度。像一个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微笑着向你热情地鞠躬。像一个个害羞的童趣十足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地不愿抬头，不愿将自己的心事展露出来。谷穗儿粒粒饱满，金黄金黄的。秋风一吹，那黄灿灿的穗子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头挨着头，脸对着脸，好像在那里窃窃私语。在风的邀请中，谷叶像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起来，它们以站的姿态完成哗啦啦的笑声。这一片黄，黄得光亮，黄灿灿的像金色的海洋翻滚着千层波浪的场景，是我在 2021 年参加谷子熟了 ——米脂县首届乡村文化节上巧遇的。这是中国唯一一个以农作物命名的县。米脂县古称 “银州” ，位于塞上江南陕西省榆林市中东部，风光旖旎的无定河中游。据米脂县志记载: “以其地有米脂水，沃壤宜粟，米汁淅之如脂” 而得米脂县名。粟即农作物谷子，谷子去皮后，为小米。其形似黄米，但比黄米要小得多，且具有柔润甘醇的特点。米脂小米，颗粒圆大，像一粒粒色泽金黄的微型珍珠，耀眼夺目。其慢火熬成小米粥后，汤稠浓如糊，呈酥烂脱骨，但漂浮不沉。黄格翘翘甜格楚楚香格喷喷黏格丝丝的小米粥黏糯爽口，清香四溢，咬起来甜格滋滋的，叫人回味不尽，是米脂最馋人的一种小吃。远远的那香味就已似几片仕女般的白云飘逸过来，撩拨得你的涎水从肚子里提到了嗓眼，你咯吱咯吱地抿抿嘴强自咽下去，但咽下去又提上来……我都有点遗憾，为什么元朝王冕 “汶水长鱼白，滕州小米红” 的小米，不是写米脂小米呢？也许，米脂如有个王逢一样的才子，定会写出 “鹁鸠呼雨楝花紫，大麦饮香胜小米” 的米脂小米广告词吧？米脂属中温带半干旱大陆性季风气候，季度温差大相径庭、昼夜温差判若两时。米脂也是峰峦起伏的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地貌类型主要有峥嵘险峻的峁、逶迤绵延的梁、犬牙交错的沟、入井望天的川。黄土壤易耕作，疏松软绵，通气透水性良好，有机质养分较高，保水保肥性能好，适宜种植适应性广，耐干旱，抗逆性强，比较稳产高产的谷子。谷子作物食用类型广，可以煮饭，亦可酿酒。米脂小米熬成粥，小米粥锅里飘的那层油汁，会撩得你的食欲火烧火燎，不能自已。在米脂县首届乡村文化节上吃早点时，我一舀起小米粥，便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吱溜吱溜地才一入口，就觉甜盈盈、香醇醇的美味可口，香入脾腑。我仿佛吃的不是这争香夺米脂小米米脂小米文文/ /刘志成刘志成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08

甜的米脂小米粥，而是在享受一种愉悦的音乐。一连两碗下肚，而我的食欲还没有降压，只是肚子饱了。 “天下的女子数不过米脂的水，和菜饭的滋味数不过米脂的美。 ” 在米脂街头卖的小白菜和菜饭虽然和别处一样，是用豌豆瓣瓣、小米、小白菜、山药丝，再加极少的盐、猪油、葱、辣子、味精等调和做成，但其手艺之高超、味道之醇美，别处是不能比拟的。虽是同样的料，米脂的确更有一种妙境，其香气四溢，待你端起碗时，早已咽了好几口口水了，而你迫不及待地将饭送入口中，其味又如音乐醉人…… 在街头小吃摊，我是一连几碗下肚，还不想放下碗，只是肚皮已鼓起来了。而这种和菜饭只是和菜饭家族中的一员。在米脂街头小吃摊，我还看见和面和菜饭、麻汤和菜饭等好多种小米做的小吃呢。那股小米的清香飘得满城满巷都是，诱得人口水盈盈。我先还可自抑，渐渐地，口水越聚越多，越抑越多。打着旋儿，铺天盖地而来。于是，一缕缕清淡的饭香温温柔柔炊烟般地弥散在我的舌尖上，拨着我的心弦，撩着我的情思。米脂小米，为什么会久负盛名呢？为什么会入选 2019 年第四批全国名特优新农产品名录呢？带着疑惑，我且行且思，最终在米脂县博物馆，看到了存有的历经时空沧桑的碳化小米。该县武隋渠、麻土坪新石器时代的 “龙山文化” 遗址中发现的 “碳化粟粒” 以及贮藏粮食的窑穴，说明米脂谷子的种植，至少已有 4000-5000 年的历史。在米脂农产品博物馆，我又得知，米脂小米在明清两代即为上交皇家之供品，荣膺为中国 “四大著名小米” 。悠久苍远的历史浸泡，让米脂小米越来越波澜壮阔， 2008年7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原农业部义不容辞地为 “米脂小米” 穿上了实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的炫目新衣。难怪米脂小米的名气直追东北的熊掌，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呢！小米黄米一个样我睡觉还把哥哥想小米入口香喷喷想妹子想得得了病如信天游中爱情的甜言蜜语一样，小米也时常在抑扬顿挫的曲调中时隐时现，为我们演绎着人间真爱的悲欢离合，人间真爱的柔情蜜意。它们如阳春温婉的柔风，一曲曲灌进听者的心田，让这些凄美的韵律在小米的芬芳中弥散开来。行走在沟谷纵深的高原腹地，在拦羊汉子粗粝的嗓音中，你听，那在小米中浸润的柔美爱情，也在微风的吹拂中缓缓飘来：小米熬粥待亲亲我和妹子心连心羊肉小米削羊油我和哥哥相跟上走沿着一粒小米的黄，信天游像绵延的河水润泽万物，为披星戴月的农人，送去温馨的问候。当曦光四绽，窑洞里便有小米粥、小米摊黄儿的浓香在飘逸，当晚霞缀火，倦意满身的农人亦会沉浸在对丰收的憧憬中，与小米对话。滚上黄酒熬小米哥哥不要把咱胡日戏黄酒酸来小米虚我不爱妹子再爱谁这如夏日谷子青翠欲滴的叶子般的词语，被浓情厚谊左右揉搓，让滋生于心域的绵软一次次化作脸颊的热泪，敲击着素时锦年，敲击着尘心岁月。倘若你到米脂一带做客，老乡们会用自己酿制的黄酒、熬好小米粥，热情地招待你。黄酒的酸甜，小米的香醇，会让你大吃一惊：这山野塞外竟有这种尤物! 其实制作小米的工序也挺简单：谷子去皮即可。但去皮还有讲究，不能用碾米机去皮，那样香味甜味就会变淡，而且咬起来也不十分可口了。只有人工用碓臼捣出来或者用石头碾子碾出来的小米才味美甘甜呢。存放小米时，需放在通风、干燥一点的地方，否则一着潮，容易生虫子，吃起来就会不香。吃小米还能祛寒和血，补气益神。米脂小米长于山野，营养成分却不比山珍海味差，富含的维生素、氨基酸、脂肪和碳水化合物，蛋白质、复合维他命 B、钙质、钾、纤维等像谷粒一样不胜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09

枚举。熬成浓稠的小米粥可补脾养胃，强筋壮骨，易于年老体弱者消化吸收。小米粥中色氨酸含量在谷类中出类拔萃，对调节睡眠大有裨益。老乡们说它比 “人参还强” ，在 “解火，防高血压，补身子弱” 中功不可没。尤在产妇坐月子期间，米脂小米粥更是每餐必备，连续要喝四十多天。米脂小米，确实能滋养人。出生在米脂河西的李继迁寨的李自成(1606年-1645年)，原名鸿基，小字黄来儿。是米脂小米滋养了他的勇猛，他的识略，让他在明末动荡不安的情形下轰轰烈烈地举起了闯字大旗，唱响了 “均田免赋” 的口号，推翻摇摇欲坠的明王朝，建立大顺政权，使其在历史的滚滚河流中闪烁着谷穗一般金灿灿的光芒。米脂小米，在明末还滋养了一个如同在凛冽的秋风中昂然挺立的谷穗一样的武将群。李自成侄儿李过、李自成妻弟高一功、明末兴平伯、南明四藩镇之一的高杰、作战悍勇的贺人龙、李自成妻子高桂英，这些名垂千古的历史人物在米脂小米的滋养下，汲取了谷穗一般的坚毅，在风栉雨沐中，成长成一个个善于骑射，膂力过人的璀璨将星，成长成一个个英气壮桑梓，浩气存千古的米脂 “谷穗” ！而和李自成同一个村子出生的夏太祖李继迁 (963年-1004年)，米脂小米不仅给了他谷秆一样健壮的体魄，还给了他像谷穗一样饱满的智慧。李继迁本姓拓跋氏，幼年时即以勇敢果断，以 “擅骑射，饶智数” 而闻名乡里。990年，李继迁像秋风中翻滚的谷穗迎来了金秋的洗礼，登上夏国的王座。其孙李元昊 (1003年-1048年)，更是在米脂小米的滋养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纵横捭阖地建立了雄踞一方的西夏，计深虑远地创制西夏文，大刀阔斧地颁布秃发令，用改天换地的胆识派兵攻取瓜州、沙州(甘肃敦煌)、肃州 (今甘肃酒泉、嘉峪关一带)三个战略要地。经三川口、好水川、麟府丰、定川寨四大惊心动魄的战役，西夏兵士势如破竹，一举歼灭宋军数万精锐，让西夏的土地像春天萌生的谷苗向大地无限地蔓延，自此奠定了宋、辽、西夏三分天下的格局。米脂小米，不仅滋养了同一村的两个帝王，还在新中国前后，滋养了如同高原谷穗一样沉甸甸的星群。吃着米脂小米长大的李鼎铭(1881 年-1947 年)，作为孙中山的崇拜者，在米脂这块炽热的土地上极力倡导放足、剪辫子、禁赌、破除迷信和开办学校。1941 年，李鼎铭代表开明绅士被选为陕甘宁边区政府副主席。他一心一意地联络姬伯雄等十名参议员，集思广益，提出了《政府应彻底计划经济，实行精兵简政主义，避免入不敷出、经济紊乱之现象案》。毛泽东阅后赞不绝口，当即写了批语: “这个办法很好，恰恰是改造我们的机关主义、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对症药。 ” 此后，精兵简政的政策像秋日被风吹散的谷香在陕甘宁边区弥漫，在敌后各个抗日根据地弥漫…… 汲取了米脂小米营养的杜斌丞(1888 年-1947 年)，在米脂兴办学校，培养出刘志丹、谢子长等一批 “谷穗王” 。杨虎城主政陕西期间的 1936 年初，出任秘书长的杜斌丞促成十七路军与陕北革命根据地之间像谷穗上颗颗谷粒一样紧密的联系，苦口婆心地劝说杨虎城同张学良合作发动扣押蒋介石的兵变，为处于水深火热的中国带来了一股温暖的春风。1946年，担任中央常务委员兼西北总支部主任委员的杜斌丞向报界发表谈话，要求国民党释放张、杨，因此遭逮捕。在狱中受尽百般折磨，视死如归。最后的遗书中，他像受尽风吹雨打的谷子一般坚韧，毅然决然地写下: “每思三十年来，无日不为民主而奋斗，反动诬陷，早在意中；个人死生，已置度外。彼独裁暴力，虽能夺我革命者之生命，绝不能阻挠人类历史之奔向光明，终必为民主潮流所消灭也。 ” 在西安英勇就义后，毛主席肝肠寸断地写下了 “为人民而死，虽死犹生” 的挽词。周恩来痛切心骨地赞扬他是鲁迅式的共产党员。杜斌丞虽然牺牲了，但他的精神依然如谷穗般高举在国人的心中…… 靠着米脂小米粥滋润的著名抗日将领，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黄埔系骨干杜聿明(1904年-1981年)，是彼时中国少有的西方化将领的代表，他像梯田上迎风飘曳的谷子一样，在百姓心中出类拔萃。在抗战中，出任国民党军第5军军长的杜聿明，率部参加桂南会战，指挥桂南昆仑关对日作战，硝云弹雨中重创号称 “钢军” 的日军第五师团。血战缅北中，他身染重病，只能用担架抬行，策无遗算地灵活指挥下，与日军五个联队激战达十二次之多，致使日军迟滞半月之久，成为抗战史上以少胜多，以劣制优的罕见战例。这一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10

场场抗日的胜利，像经受久旱的谷子，在金秋中为大地送来生命的收获一般，让人踔厉风发，让人扬眉吐气！软糯可口的米脂小米粥，也养育了曾任政协副主席、第八届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的刘澜涛，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国家经委副主任郭洪涛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党和国家的重要领导人。他们像质朴的谷粒一样克己奉公，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地奉献了一生。米脂小米，不仅仅给米脂男子汉头顶着天脚踏着地的豪情万丈，也能让米脂女子的容颜更明艳动人。在罗贯中笔下： “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的貂蝉，就是米脂婆姨。民间传说中，貂蝉为东汉末年司徒王允家的义女，为拯救汉朝，由王允授意施行连环计，使董卓、吕布两人反目成仇，最终借吕布之手除掉了恶贼董卓。貂蝉是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也是像华丽到极致的芭比娃娃一样让人惊艳无比的米脂婆姨的集大成者。米脂婆姨之美，谁能比之？油光晶亮的发丝像瀑布一般缕缕滑过细腻白皙的宛如白玉一样温润的脸庞，仿佛晶莹剔透的蒙古酸奶一样，冰清玉润得让人不忍多看，生怕放荡不羁的目光落上去，把她秀色可餐的脸蛋刺出两个洞来。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眸子，波光潋滟得像沙漠里的甘泉一样撩人心怀。弯弯的黛眉，如一弯新月，煞是好看。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忽闪忽闪的像两片夏天随风摇曳的柳叶，亮得灵动有神，亮得让人心花怒放。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娇媚动人；像桂花美丽的芬芳，沁人心脾，耀人夺目。沁得又娇嫩又鲜艳，沁得迷人。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像一株米脂山地塬上的苹果树，伫立在幽静山顶的风中，恬静优雅地径自绽放挂果，透着一股自由浪漫的气息，透着奇特而夺目的美丽。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带来的是神秘？是纯洁？是一泓碧水，令人见而心生爱慕，令人见而心旌摇荡。20世纪20年代，米脂女子兴办女子学校，多如谷粒的米脂姑娘学以致用，像小米粥一样反哺革命，使貂蝉故里 “米脂婆姨” 这句口语传遍天涯海角。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第56 届世界小姐选美赛中国赛区，米脂姑娘杨冉像仲夏绿波荡漾的谷地一样 “谷” 色天香，获得了最佳仪态奖和最佳上镜奖两项国际大奖。米脂小米养人，为米脂带来了 “美人县” “文化县” “小戏之乡” “梯田之乡” 等小米粥一样芳香流溢的美誉。米脂小米文化源远流长，米脂小米已走进了甘醇朴素、豪放粗犷的民歌，走进了惟妙惟肖、生动传神的剪纸，走进了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米雕画等领域，独领风骚。你听，那洋洋盈耳的信天游正一波一波传来：黄灿灿的小米粥飘油花花我和妹子死活在一搭小米熬粥清水水掏我不和哥哥好来和谁好？小米稀饭香喷喷十三省挑下妹子一个人小米稀饭味道道美遇上哥哥也不枉活这一回回 ——选自西部散文学会微信公众平台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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